记者 | 安晶
编辑|刘海川
美国民主党最早将于2024年8月1日对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是否提名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进行网上投票。如果有其他候选人挑战哈里斯,则网上投票将改为8月7日举行。截至目前,还没有其他民主党人挑战哈里斯。
美国总统约瑟夫·拜登当初能成为贝拉克·奥巴马的副手,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在外交事务上的经验。拜登从1997年就进入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后出任委员会主席,与60多国和国际组织的领导人见过面。
哈里斯与拜登不同。虽然她为印度裔和非裔混血并且也与拜登一样担任过参议员,但在成为副总统前,哈里斯的工作主要涉及美国内政。任参议员时,她是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以及情报委员会成员。进入国会前,她是加利福尼亚州总检察长。
哈里斯与外交的关系主要始于她的副总统任职。
由于拜登无法频繁出访,哈里斯代表拜登参加了一系列国际会议,包括俄乌冲突刚开始后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东盟峰会、联合国气候大会、乌克兰和平峰会。在任美国副总统期间,哈里斯进行了17次海外出访,成为海外访问次数最多的副总统之一。
但作为副总统的哈里斯,在出访时代表的是美国政府的外交政策立场,也就是拜登政府的立场。她本人鲜少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对外交的看法。
《外交政策》、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等智库杂志通过对美国前官员、哈里斯前同僚和国会工作人员的走访,大致勾勒了哈里斯在外交问题上的立场。
在对俄罗斯、乌克兰、北约、中国上,哈里斯与拜登的立场基本相同;虽然为印度裔后代,但她此前对印度人权问题的批评比拜登更严厉。
新一代政客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美国和美洲项目的副研究员希瑟·赫尔伯特撰文指出,哈里斯是不同于拜登的新一代政客。
赫尔伯特认为,拜登对北约和以色列的深厚感情反映了拜登所处时代美国年轻人的关注点。但在哈里斯所处的当下,年轻人对气候和人权等议题的关注高于美国对以色列的支持。
皮尤研究所上周公布的调查显示,30岁以下美国年轻人认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保护美国免于恐怖袭击应该是美国外交政策的主要目标。其次3个为减少传染性疾病扩散、减少非法药品进入美国以及保护其他国家的人权。
只有33%的年轻人认为美国外交政策的首要任务是限制俄罗斯的实力和影响力,认为限制中国是美国外交政策首要任务的占比为28%,认为支持以色列是首要任务的占比仅为7%。
而哈里斯本人属于民主党内的左翼,偏向进步派。美国无党派组织GovTrack在2019年的评估中将哈里斯归为美国“政治上最左”的参议员之一。
《外交政策》指出,这样的哈里斯在处理外交事务时,会特别关注美国的民主价值观。
赫尔伯特进一步指出,哈里斯外交政策团队中的两名关键顾问——菲尔·戈登、丽贝卡·利斯纳是经验丰富的白宫成员,在美国前政府工作过。两人认为美国不应该只靠自己领导世界,而应该建立起广泛的同盟。
更亲印度?
各智库和杂志均认为,在对中国政策上,哈里斯将与拜登时期基本一致:在竞争同时寻求合作。2020年美国大选的民主党初选辩论期间,哈里斯指责中国窃取美国知识产权、对美国倾销劣质商品。但她同时也认为美国应该在应对气候变化等问题上与中国合作。
担任副总统时,哈里斯先后3次访问东南亚,并访问了日本韩国,还在2022年访问菲律宾时承诺坚定支持菲律宾。任参议员时,哈里斯多次利用人权问题拿中国做文章。
哈里斯不仅用人权问题针对中国,还针对过自己母亲出生的印度。哈里斯经常在公开场合提到自己的印度裔背景以及母亲和印度亲属对她的影响,但这些影响并没有让她在政治上对印度与众不同。
2019年,印度政府取消了宪法赋予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特殊地位,引发大规模抗议游行。印度当局随后逮捕了数百人并切断通信网络、实施宵禁。对于印度政府的做法,哈里斯提醒“美国正在看着”。她把印度政府与侵犯人权者做类比,称侵犯人权者会试图让被侵犯者相信没有人在乎发生了什么。
当时,美国的印度裔众议员普拉米拉·贾亚帕尔就印控克什米尔地区问题在众议院提出决议,要求印度政府终止对该地区的网络封锁。印度外长苏杰生原计划与美国国会领袖举行会谈,但要求贾亚帕尔不能参加会。要求被美国国会拒绝后,苏杰生取消了会谈。随后哈里斯在社交媒体专门发文,力挺贾亚帕尔。
上周, 印度战略专家拉贾·莫汉特意在印度媒体发文,指出哈里斯近期将成为印度媒体的焦点话题。但她的印度裔背景与其外交政策方向毫无关系,更多是吸引美国国内的印度裔选民。莫汉强调,无论是印度裔还是非裔,哈里斯的身份都是美国人。
《外交政策》指出,美国和印度的合作关系得到了民主党和共和党两党的共同支持,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因此如果哈里斯当选美国总统,即便她本人对印度的人权问题有诸多看法,她也会延续拜登政府的印度政策,不会改变美印关系。
对以色列更强硬?
在对北约、俄罗斯、乌克兰问题上,哈里斯也将延续拜登政府的政策。在贸易上,她更关注环保、保护劳工权利等民主党左翼最关注的问题。
哈里斯任参议员时曾投票反对美国与墨西哥、加拿大达成的三国贸易协议,反对的理由是协议在劳工权利和环保上力度不够。
在外交政策上,哈里斯唯一可能与拜登有所区别的是如何处理巴以问题。
哈里斯的丈夫道格·埃姆霍夫是犹太裔,埃姆霍夫也是拜登政府中打击反犹主义的关键人物。但哈里斯本人与以色列的关系并不如拜登那样紧密。
拜登还是参议员时就与本雅明·内塔尼亚胡相识,当时内塔尼亚胡还是以色列常驻联合国代表,奥巴马时期拜登多次在奥巴马与内塔尼亚胡之间斡旋。力挺以色列是拜登任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时就确立的主题,他也是得到亲以色列机构捐款最多的参议员之一。
本轮巴以冲突开始后,哈里斯基本保持了美国政府的官方表态,尊重以色列的自卫权、承诺为以色列提供坚定支持。但她对加沙的人权问题更关注,从去年开始就敦促以色列保护加沙平民。
今年以来,哈里斯多次对以色列发表更强硬的表态,要求以色列立刻停火、必须遵守国际人权法。3月,哈里斯直接表示加沙的状况是“不人道的,人性敦促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上周,内塔尼亚胡在美国国会演讲,作为参议院议长的哈里斯没有参加。以色列政府官员对哈里斯的缺席表示了不满,指责她的态度和一系列发言使得巴以停火更困难。
赫尔伯特认为,哈里斯不会改变美国对以色列的政策,但她有意让选民知道她在巴以问题上与拜登的不同,而她的立场与美国大部分年轻选民一致。《外交政策》指出,即便哈里斯当选美国总统,等她正式上任要到明年1月。届时巴以冲突的规模已经缩小,哈里斯很可能不会陷入拜登目前所处两难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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